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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这座城市的第二天，我犹豫了很久，决定暂先不去麻烦警察。因为在心里给了自己最后一个机会，我打算把找工作的条件全部弃掉，只要有口饭吃，有个地方住就可以，危险的我干不了，脏的累的可以，我不能再有所挑剔，只要有顾及尊严亦或被嘲笑的念头出现就立刻被心中‘生存’两个字打回去。
事实上，把条件压缩到这种状态是肯定能找到工作的，第一次应聘就有了起色。是一家小饭店，在招揽勤杂工，我很实诚，提前就把自己的条件说了出来，只要有饭吃，有地方睡，脏活累活都可以干。
这家饭店的名字叫“龙凤酒庄”，首先接待我的不是老板，而是一群服务员，全是女孩子，都是很年轻的女孩子，长相都很漂亮。她们穿着红色的服务员制服，裤子是黑色的，头上戴着红色的花巾，脚上是干净的高跟黑布鞋。我和人家站在一起反差很大。
我现在的模样跟乞丐没什么两样，蓬头垢面，一件破T恤，一件破牛仔裤，左脚一只很脏的凉鞋，右脚是一个拴着绳子的破纸箱，肩膀上挎个破破烂烂的编织袋。
那些女服务员打量着我都不说话，但斜视的目光扫在我身上，仿佛在看一件肮脏的东西。
其中一个年龄颇大的女服务员向我走过来，她没有斜视我，相反，她在笑，和善的笑容。让我感觉很美丽。
她在我面前询问我，问我是哪里人，有没有干过这种工作，等等等等。
我一一回答，还撒了很多慌，我没说自己是牛市的，说自己是偏远山区出来的穷孩子，无家可归。
那些女服务员听完我的话后目光中不见了鄙夷，反而表现出怜悯。
带头的女服务员显然也被我的谎言感动了，他说让我等一下，等老板来了会帮我求求情，又闲谈了几句后，那些女服务员继续在店里忙活起来，擦桌子摆凳子，洗碗刷筷，洗菜切肉等等。我只能站在店门口看人家工作，像个讨饭的。
其实我很紧张，手不时都在发抖，不过我并没有退缩，因为我必须要想法生存。
很想拔腿就逃，现在这副眼巴巴的样子真的就像一个乞丐，街上路过的行人仿佛都在鄙视我，事实上我并没有因为这几日遭受的苦难而把脸皮磨到厚若城墙。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我的双腿开始打颤，店里那个带头的女服务员看到我一直在门口站着就搬把椅子让我坐下，并给我倒了一杯水。
我感激地望了她一眼，有些拘束地接过水杯，咕咚几声把水喝了下去，很暖，白开水的温度，值得怀念。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饭店门口一辆红色小车停下按了两声喇叭停了下来。我注意了一下，那是一辆奇瑞QQ。
店里带头的女服务员看到后悄声告诉我那是老板的车，老板来了。
我紧张地站了起来。
红色奇瑞QQ上下走下一个中年女人，栗色的头发烫着波浪大卷，手里领着一款红色的小挎包。女人虽然看起来不高，脚上却踩着可能有十公分的红色高跟鞋，身材虽然看起来臃肿了一些，但穿着很时髦，暗红色的连衣皮裙紧紧地贴着沉甸甸的肉。
她一眼就看到我，把车里的东西收拾一下就哒哒朝店里走来。服务员一个个比刚才更勤快了，那个带头的女服务员走出来迎接。
女老板走到门口打量我一眼，向带头的女服务员问：“这脏小孩是干什么的。”
女服务员把我的话重述给了女老板，女老板却没有理睬站在门口的我，径直朝着店里走去。我在门口站着不敢乱动。那带头的女服务员交代我有什么话就跟老板说。
我一时语塞，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女老板走进店里的饮水机旁沁了一杯热茶，伸嘴呷了一口，一脸无趣地望着我一眼说道：“店里人够了，不招人。”
说完，女老板便不再理睬我，走到柜台后拿出账本忙了起来。那些女服务员都沉默地看看我，带头的女服务员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我，能看得出他目光中的无奈。
天气并不算热，可额头已经渗出一层汗水，我紧紧地抿着嘴唇望着那个女人。我以前还从来没有这样被人冷落过，如果是放在以前，一个女人这么高傲的跟我说话，我会当面鄙视。可是现在我不敢，人家是老板，而我只是个想要求口饭吃的小乞丐。
为了争取机会，我不知道那里来的勇气主动向女老板说自己不要工资，只要有吃有住就可以，什么活都能干，一定会很努力干活的。听我的话，那女老板把水杯放下皱眉沉思了一阵。
“你哪里来的？”她问。
我仍然跟刚才回答女服务员时一样，没有说实话，就随便胡诌了一个地区，说自己是偏远山区的穷孩子。
女老板了解完我的情况后也不说话，从皮包里拿出手机玩弄了起来。
“你没住的地方很麻烦，其他女服务员都在外面租房子住。”女老板叹了口气：“算了吧。”
看到女老板有放弃的迹象，我赶紧说：“我可以看店，夜里就在店里摆把椅子睡就可以。”
女老板听我说要看店，沉吟了起来，不时歪头上下审视我一番。我沉默，心里很不好受，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审视过，心里纠结，思绪很乱。
或许是因为我的打扮很怪异，女老板打量了我很久，就在女老板要做决定时，我身上的编制袋突然动了一下，女老板吓一跳，问我装了个什么东西。我说是猫。
“猫？”女老板和众服务员诧异，一些服务员好奇的围住我，向袋子里打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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